2017年10月5日 星期四

【2017台灣同志驕傲月,性/別系列電影推薦】[破碎/認同]慾望的壓縮與還原-《穆荷蘭大道》



有人形容,電影像夢,能現實所不能。也有些電影植入夢,為了比現實還現實的使用——使觀眾恐懼、使劇情懸疑,或為了成就敘事技巧。但也有一種電影,將夢實現,像在名為現實的牆上鑿開一隻小洞,讓光投影,仿擬你或我的人生軌跡,將慾望和挫折,走過一遍;大衛林區的《穆荷蘭大道(Mulholland Dr., 2001)》就是這樣的一部電影。

一位研究心理學家榮格、會將夢的發生詳細記錄下來的朋友曾說,人在每天的睡眠中都會做夢(聽到這裡還向他確認了一下),只是醒來後我們未必記得。至於為何要記錄自己的夢?在醒著的意識世界,我們很少經驗「完整」,而每個夢都是完整的,完整的事物會帶給人力量。朋友如此解釋。雖然沒問他,什麼才是完整。但朋友理解夢的方式,已自成一個水火共生的世界。

正如林區啟用大量晦澀的象徵物與接剪錯綜的場景,去構築虛與實的交疊,那些看似無以連貫的劇情,幾乎是對夢境最具象與一致的還原。《穆荷蘭大道》的每幕戲,都是一個完整的夢;失憶的好萊塢女星麗塔(蘿拉賀林飾)則是懷抱星夢的貝蒂(娜歐蜜華茲飾),一切人生慾望的壓縮,而後還原,追夢或慾求,兩人如攬鏡對映,如孿生子。

《穆荷蘭大道》懾人心魄的結局,更難不想到榮格曾說,「夢是通往自我整合的道路,夢使人意識到未曾看見的自己」;正因未曾,於是即便看見的是自己,仍像囚於黑暗已過半生,直到此刻,才從林區在牆上鑿開的一隻小洞,第一次見光。起初是疑懼。

記得那天,看《穆荷蘭大道》相隔16年的數位修復前,先看了另一場湊巧排在同日的試片——日本少女漫畫改編的《白晝的流星(Hirunaka no ryuusei, 2017)》。這巧合的觀看次序,像時間之於人多數的線性日常。

前刻,還是頗有蒼井優更早些年清澈靈動模樣的永野芽郁所飾演的高中女生,初來乍到東京,便攫住班導與同班同學、兩位獨擅情場的美男目光。三人成就了彼此的戀愛煩惱,除此之外,世界一片無瑕,哪怕同儕吃味競爭、師生戀的社會忌憚,都是湖邊有鹿,春色無邊,投入碎屑小石激起的小漣漪。

離開青春戲院後,西門町路上,幾乎無間直奔穆荷蘭大道,像直奔人生中途;錯過的人、錯過的事、錯過的揮霍堅持,等等就要像一場醒不來的宿醉重演,再一次碾碎你,碎片如鏡對映,如孿生子。你又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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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歡這部電影啊好巧!好啦其實也沒那麼巧。